编者按：

(资料图)

在AI对话机器人ChatGPT火出圈两个多月后，全球范围内围绕它的讨论持续发酵，从一个简单的搜索功能的改变，到人工智能离产生自主意识最近的时刻，甚至到可能引起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对人类文明进程的影响，都有涉及。

在这个互联网圈、投资圈言必称“AIGC”和“ChatGPT”的时刻，我们撷取了一位低调的科技圈大佬的深度思考，在他发散的思维中，感受到ChatGPT代表的这波通用人工智能小试牛刀给人类认知带来不小冲击的背后，可能会是更深远影响的开始。

以下为正文：

如果人类文明将在明天消失，今天，我们留下ChatGPT还是Google Search？

语言产生的本质是为了协作和思考，大规模的思考和协作反过来推动语言的丰富和发展。我们用语言赋予万事万物以名相，我们用语言讲故事以构建想象共同体、互相信任、凝聚共识，我们用语言把大自然的规律抽象出来并传承下去。语言是知识积累和文明进化熬成的一锅汤，人类文明的精华都在这一锅汤里。

语言是智能涌现的必然现象。OpenAI的科学家正在探索让机器发明属于自己的语言。他们在受限环境里，赋予机器某些目标，让多个智能体在奖励函数的驱动下，共同协作做出动作。在拿到奖励和完成目标的过程中，全体机器需要最高效的交流和协同，一种新的语言便可能被发明出来。

人类发明的语言在用作交流时是一维的序列，非常低效，半天说不清楚一件事，但用语言进行思维时，是非常高效的，这和大脑如何使用语言进行编码、计算和解码的机制有关。

GPT模型通过阅读互联网上足够多的语言和文本，试图在其中发现结构和模式，发现常识和事实。ChatGPT则希望在GPT构建的理解之上，根据我们输入的文本，用聊天机器人的方式，预测和生成下一段文本。

很难说，ChatGPT理解了人类的语言，他是一个黑箱，它的发明者都不能预测它的预测，它或许发现了一些结构和模式，但并没有形成因果和逻辑，更谈不上自主意识层面的目的和意义。有的时候，我们以为他有用，但实则不可靠。但不管如何，他和Google Search不一样。

Search是人类知识的快照，是一份硬拷贝。ChatGPT根据自己看过的东西，尽可能拟合出一个不那么耗能但足够逼近的映射函数，根据sequence预测下一个token，它可以生成这些快照的一部分，也可能生成这些硬拷贝中完全没有的东西。

回到开头的问题，如果文明消亡，我倾向于留下ChatGPT，而不是Google Search，因为确定性是死亡，不确定性才是生命。禅宗说，不立文字，言语道断，说出来的话，写下来的字，已经死亡了。

人类是否会被机器奴役？大概率不会。迄今为止，我们发明的最伟大的机器，其实是时钟。无论物理世界还是数字世界，所有生产力巨变的底座都来源于计时器。没有时钟，大规模协作不可能发生，不会有手机，玩不了游戏。时钟没有奴役我们，而是创造了诸多美好。要说奴役，是我们甘愿被我们热爱的事物所奴役。

时钟很重要，但单纯计时的手表没有那么重要了。我好像快三十年没有带手表了。买手机的那一年，就没有再带过手表。科技浪潮一浪接着一浪，有些事物曾经很重要，后来变得不怎么重要，他们可能成为奢侈品或者收藏品，一些新的事物慢慢开始变得重要起来。

我们曾经觉得Windows很重要，后来发现浏览器更重要，搜索引擎更重要，社交网络更重要，到后来发现推荐引擎更重要，再后来，也许像GPT这样的基础模型和人机对话也很重要。

再过几年，也许我们不用再满屏幕找词典App，查字典和翻译你和模型对话就行；百科和拍搜也不再需要，学习知识、答疑解惑，你和模型对话就行。学习语言同理。生活服务同理。

学习和知识的陪伴只是一部分，未来还包括心灵和情感的陪伴。未来的AI，它听得懂人说话，它像人一样说话，当他们学会下地走路，就是我们家庭的一个成员。

人工智能和基础模型把我们带到对话商业时代。生产生活的每一个环节，过去不能解决的问题，因为对话可能会被解决；过去本来就靠对话解决的问题，可能成本大幅降低、体验大幅提升，更多场景受益，更多人受益。

对话商业带来的是地球人口大爆炸，除了80亿人类，还有数亿乃至数万亿新人口产生。

作为企业，我们曾经从购买服务器，到购买虚拟机，到购买云容器，最终必将进化到直接购买和雇佣新人口。之前，我们曾经透过程序员和这些购买过来的计算资源打交道；以后，我们将有机会直接购买新人口，并用自然语言与他们交流和协作。

个人和家庭也是一样。过去我们购买电脑、手机等等，无非是购买背后的计算、存储、网络连接和信息，帮助我们提高生产力、娱乐和解决问题。以后我们可以直接购买新人口，Digital Being或者Embodied Agent，都行。

面向未来，我们需要生产和制造哪些新人口，满足谁的什么需求；为了维系企业的高效运转，为了生产和制造满足客户需求的新人口，我们需要雇佣哪些新人口。

Android中文的意思本就是机器人，Google从Andy Rubin手上买过来，做成了手机操作系统，只负责透明和驱动硬件、提供runtime跑应用，但凡和信息相关的东西都收进了GMS，和OS解耦，中国用户其实看不见，用不到。

Foundation Model把逻辑和数据封装到了一起，想在它上面做domain fine tune或者开发应用，你不仅要和人类对齐，还要和意识形态对齐，和所在社区的价值观对齐，剪不断，理还乱。只有底座越聪明，上面的domain、app和prompt才会越聪明。

ChatGPT只是冰山一角，未来的CoT、多模态、稀疏MoE、语言路由动作，都在路上。机器在通识的加持下，在环境中学会感知和认知，学会自主按需使用工具，是大概率的事情。

未来，自然语言和身体将成为主流的人机交互方式，GUI份额逐步缩小；神经网络计算成为主流后，GPU/TPU消耗越来越大，CPU消耗越来越小。

未来，基础模型（FM）将成为双端OS的新kernel，同时在云端和终端部署，燃烧大部分计算资源。

未来的应用将面向FMOS编程。未来的流量生态面临改变，超级App地位下降，信息分发和应用分发的模式面临改变，财富和权力的格局面临改变。

或者说，类似今天这样的高级编程语言，还会存在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