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书在结构上,与楷书、草书并无十分明确的界线,所以有很大的伸缩性,正如《书法约言》所说:“所谓行者,即真书之少纵略。后简易相间而生,如行云水流,稼纤间出,非真非草,离方遁圆,乃楷隶之捷也。务须结字小疏,映带安雅,筋力老健,风骨洒落。字虽不连而气候相通,墨纵有余而肥瘠相称。徐行缓步,令有规矩,左顾右盼,毋乖节目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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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书在结构上遵循了部分楷书的结字原则外,就其本身的特点上还运用了呼应连带规则、笔画省略规则、伸缩夸张规则、结构变异规则、因字立形规则和借鉴草法规则。这些规则、原理的运用既便利了书写,同时,也增强了行书的艺术性和表现力。

(一)呼应连带规则

此原理在行书中应用最为普遍,是最基本的结字原则。行书有别于楷书的显著特点就是,行笔加快,或游丝牵连,或笔断意连,笔势连贯,流畅活泼,左右映带,虚实相衬。

明《书诀》中,有一段精彩论述:“行笔而不停,著纸而不刻,轻转重按,如水流去行,无少间断,永存乎生意。”这段话道明了行书的呼应连带、笔走龙蛇的典型风格。

行书的呼应连带,可分为意连和实连两种:

1.笔断意连,左右顾盼

意连也称暗连,是笔画或偏旁间无形的笔势连带,我们称为“笔断意连”。点画之间虽无连带之笔,但呼之欲出,脉络通态,虽笔而意连,形不接而气贯,给人一种浑然一体之感受。

2.连带牵引,情真意切

点画连带,是指笔画间或偏旁间直接有形的联系。点画间的这种连带要轻而准,不能生硬、牵强,滥用牵丝,应力求行笔流畅、轻松、自然,并使笔画间的粗细弯化衔接合理、妥贴。因此,就必须注意到运笔上的轻重、缓急等力量与速度上的变化。

(二)简省替换规则

楷书的笔画不能省,但行书“务以简易,相间流行”。由于运笔速度的加快,笔画间连带的加强,为了书写便利,特别是对一些重复笔画过多且较集中的字形,可以有根据地适当加以省略替换。这里要注意:减笔不能随便乱减、乱省,一定要有根据。

1.简省有度

简省就是把点、横、撇、捺或某些局部省去不写,达到快写流畅之目的。但不可任意改变字的面貌。

2.替代有方

为了便于表达行书的游丝牵引,点画呼应,气势流动,字中化繁为简;有时为稳定重心的需要,也可以增笔,但切记:不管是化繁为简,还是增补笔画,借用的部首不能与其它发生混淆,且必须是约定俗成而不可滥造。

3.减笔有序

减笔就是减少相同或繁多的笔画。如“事”字减去“口”,将三笔变成一笔。“为”下面四点,以一横代之。

(三)伸缩夸张规则

楷书点画比较固定,难于灵活伸缩,而行书有些字形则随点画变化,可纵可横,可伸可缩,使字形“走样”夸张。行书的这种结构原则,能使结体变得参差错落,主次分明,虚实相生,奇趣横溢,也会使章法显得宽松舒展,产生气脉流通的艺术效果。

1.纵横伸缩

改变点画的形态,或伸或缩,或纵或横,丰富了字形结构的变化美,而且在整篇书作中,会使字与字、行与行的气势更加贯通,书写起来更加流畅。

2.左右错落

由于有些字本身左右均等,上下齐平,则伸左或仰右,或收上或放下,有意打破这种均衡,从而产生一种强烈的对比效果。

3.点画夸张

有时为了改变字形结构,加强变化,使主笔更加突出,就得采取一些夸张的手法,使其它笔画相对产生变化,但笔画间也要求迎让相间,顾盼有情,气韵生动。“少、弦”的最后一点改为一竖撇,与缩紧的上部相连接,这样,有伸有缩,参差变化,富有节奏韵律感。

(四)结构变异规则

变化,是艺术的生命,也是对行书结构最基本的要求。行书结构多在变化中求统一,它不象楷书那样严谨,强调随意性,斜侧变化多,没有一成不变的写法。在行书结构中,不但相同的笔画,主要通过疏密、粗细、大小、开合、向背、斜正、参差等多种手段,避免平淡,赋予生动活泼,给人以音乐般的节奏和旋律。

1. 疏密相映、轻重变幻

(1) 疏密相映。“异、岂”或上密下疏或上疏下密;“镰、犹”或左密右疏,或右密左疏,这些字的结构,就形成了“疏”与“密”的映带关系。

(2)轻重变幻。“崇”、“群”或上轻下重,或上重下轻,“视、后”则或左重右轻,或左轻右重,在字的结构中形成了“轻”与“重”的对立统一关系。

2. 高低相映,正欹统一

(1)高低相映。“左小偏上”、“右小偏下”是楷书的“容让”原则,行书则不拘一格,结构多变异。由于左右结构的高低相映,就增加了字的动势,体现出行书的造型变化。

(2)欹正统一。欹侧,是行书区别于楷书的一个很重要的结构特点。或平或倾,或斜或正,或险或稳,或动或静,目的是能达到“奇宕滞洒,时出新致,以奇为正,不主故常”的最高境界。如“倦。碌”左右或正或斜;“彭、湍”则上下或险稳或奇正。

3.开合有变,收放和谐

(1)开合有变。行书为了取势生动,往往变换开合,本是开势也可变为合势,这不仅字形变化增多,而且便于上下字的气势贯通。

(2)收放和谐。或上收下放,或上放下收,或左右收放,能使结构在对立统一中体现出多样变化。

4.出神人化,变形奇特

行书中为加快运笔的速度,加强结构的变化多姿,却不时地打破常规,以求整体的和谐。

5.变化笔顺,以求畅连

行书中有些字形,为适于快速的运笔和书写的便利,可适当改变结字的笔画顺序。这样有利于笔势的相通、流畅、牵连。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笔顺的改换要受法则的约束,绝不可乱变。

6.同中求异,异中见趣

行书中对一些笔画重复或字形相同的字,书写时可通过用笔、笔势、结体、整体的形态变化,来达到“数画并施,其形各异;众点齐列,为体互乖”的情趣,笔笔遇异,字字意殊的艺术效果。

(1)同画异态

强调不雷同,不划一。如“兰”的十横,“虽”的八横,既不平行,且粗细长短、角度、笔形各各有变,毫无雷同之处。“俯、带”中点画尽管在同一字中反复出现,但各立面目。

(2)同旁异变

行书中同偏旁。强调大小、长短、粗细、宽窄、形态、用笔、正斜、曲直等的变化,从而表现出不同的形态。

(3)同字异体

对于同一字形多次出现时,通过或方或圆、或直或曲、或长或短、或连或断、或草或楷,使其变幻莫测。

7.变换单位,险中求稳

在行书的某些字中,为了更好地调整重心平稳,有时,可强调某一笔画或偏旁或单位之间位置替换,使其处于绝险中,然后和其它笔画或偏旁构成一个协调的有机整体。

(五)因字立形规则

因字立形即是大任其大,小随其小,高、矮、胖。瘦各尽其态川文放随形。

(六)借鉴草法规则

行书中使用一些草书的结字方法,不仅进一步达到简省之目的,也使行书的表现力更加丰富。若将行书中加入较多的草书写法,即形成了行草书。行草介乎草行之间,它的写法既要遵循草法,又不失行书的基本法则和风貌。

行书由于具备了以上诸多的书写规律和法则,才使行书形体结构呈现出千姿百态,形成了参差错落,欹正相生的艺术风格,为书写者的发挥再创造提供了良好的条件。因此,只要熟练掌握了行书的结字技巧,在临摹和书写过程中,即可挥洒自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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